中国落后的根本原因,笔者认为——近似全封闭的地理环境(客观原因)催生出的小农意识(主观意识)。
首先明确个概念,民族可以融合,但文明文化是看可传承性。现今世界几大文明,都有其对应的古代文明,如:西方现代文明传承于古希腊罗马文明,现代印度文明直接传承与古印度文明等,而古玛雅文明就属于基本灭绝,于今日当地文明基本无可传承性。
我们先讲讲什么是近似封闭的地理环境,研究下世界的古代史,看看各文明起源的地理环境,无非有以下几种,一为开放环境:如希腊、罗马、近东、北非的各文明。二为半封闭环境:如波斯、印度等文明。三为全封闭环境:如美洲印第安人。四就是中国这种最特殊的地理环境——近似全封闭环境。
为了对比起见,对这四种文明起源的地理环境逐一加以分析方便大家理解,同时将重点分析开放地理环境下产生的商业文明和中国这种近似全封闭地理环境下产生的农业文明之间异同。
一、开放环境(即商业文明)
希腊、罗马、近东、北非等地产生的古文明可以算作是开放的地理环境。特点一目了然:核心民族(或文明)实际控制领土面积不大,周边异民族林立。在强权法则支配下的古代世界中生存于这种环境中的民族自然是危机和机遇并存,要么自立自强,要么被征服被同化灭绝,当然战争并非是唯一的交流途径,不打仗的时候,大家的贸易业异常繁荣。这类地理环境下诞生的文明一旦发展起来也将会远远超过本文所述其他三类地理环境下诞生的文明。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并发展起来的民族其各方面的成就也无需赘述(随便一搜就可以得到很多西方古文明成就的帖子,有心人可以自己去看一看)。这种文明我们也称为商业文明。
二、半封闭环境(半商业文明)
以古文明产生的地理环境而言,半封闭的地理环境主要为如下文明:波斯、印度等,这类文明的最大特点是周边的异民族虽有,但是不多,波斯的强敌主要是来自西方希腊、罗马人和稍后南方的阿拉伯人,印度的强敌主要是来自北边的雅利安人和来自西方的希腊人。异民族不多导致了文明间的交流少于第一类地理环境下的文明,发展也稍逊于第一类文明。但同第一类文明的差距也不至于拉得太大,在特定时期甚至能相对于第一类文明处于优势地位(如阿契美尼德波斯帝国)。这种文明我们也称为半商业文明。
三、全封闭环境(封闭农业文明)
这类文明,最典型的就是美洲的土著文明和黑非洲的原始文明。在全封闭的环境下产生的文明和外界一接触,立刻就全盘崩溃,所以才出现了西班牙人百把人征服一个大帝国的奇迹,也为出现近代非洲被全数殖民(埃塞俄比亚除外)的特例。
四、近似全封闭环境(封闭农业文明的一个分支) 近似全封闭只有华夏文明这一家,别无分店。对中国古代史稍微了解就知道中国古代同外界的交流只有两条极为艰难的路,一为丝绸之路,一为西南方的茶马古道,导致了与外界大规模的交流基本是不可能,无论从规模还是难度上来说都和环地中海的商业文明相差巨大。这个独特地理环境又和全封闭下的文明不同,因它是“近似全封闭”所以和先进文明差距很大;但因它毕竟不是“全封闭”,还有两个通气孔,所以它在面对先进文明的冲击时一触即溃,但还不至于像“全封闭”那样彻底崩盘,并非先进文明不想像奴役印第安人那样全盘奴役你,但他们发现此类文明的思维方式和文化比起黑非洲、印第安人来说能自成体系,先进文明的殖民者在思维上常常与其格格不入,反而通过代理人能更好地让这类文明的人民为他们服务(特别之于某国现在的状态),所以也就“手下留情”。 而对比于第三类“全封闭”的文明,其从统治者到底层人民都与先进文明格格不入,而且也因落后的差距过大,太容易被征服,所以只能被整体奴役。
五、对以上四类地理环境的文化的对比,重点阐述开放环境和近似全封闭环境。 (一)开放地理环境下的文明自然会产生契约精神、重商主义和开拓冒险精神。 根据爱琴文明的考古发现,爱琴海上岛屿很早(迄今5000-6000年前)即有居民从事商业交换的证据,也就是说,部分希腊先民从陆上迁移到爱琴海上的小岛从事渔业活动,但岛民们不可能只吃鱼,必须还要驾船去和陆地上从事农业生产的居民进行物品交换,比如鱼换小麦等最原始的以物换物商业行为。 西方的先民从爱琴海边小摊卖鱼或者小麦开始,在商业模式下就必然要讲究诚信、契约。——为什么是必然?因为我们都知道,没有天生的跨国垄断集团,除非某国这种官商一家,可以用government的公权进行垄断控制。如果一个摆地摊的都不讲诚信,大不了这次上了当,记住你的样子并广而告之让大家不再去你的摊位买东西就是,再加上爱琴文明的初期市场总量可能还不如现在的一个县,不讲诚信的商贩无法像现代商业社会的骗子们因为市场规模够大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讲诚信很容易就没了立足之地。久而久之,这种诚信和契约精神就深入了先民们骨髓,代代相传,从爱琴文明传到荷马时代再传到罗马直到今天的西方世界。 至于西方重商主义的的根源,我们还是回过头来以爱琴文明这一人类最初商业文明作为模型来加以研究分析。 最开始时,商业都是个人零散行为。举例来说,某克里特大叔A今天多打了些鱼,就划船到了伯罗奔尼撒半岛寻思着换点小麦来吃。伯罗奔尼撒的农民今年丰收,想着找渔民们换点鱼来打牙祭。A大叔于是按市场价(约定俗成)完成了鱼换小麦这种以物换物的基本商业行为。 但这种个人零散的商业行为弊端很多,解决方法就是有人脱离直接生产专门从事商业交换进行规避。 比如克里特B大叔这几天遇上风浪在海上耽搁了,前几天打的鱼放在家可是要臭的。 大娘捉急了,这么多鱼吃不完,又不能久放,怎么也得换点小麦回来。恰好,平时就能说会道每次都能比别人换更多小麦回来的克里特大叔A正要去半岛上用鱼换小麦,那么大娘就委托大叔A把自己的鱼也拿去换了小麦回来,但这个忙不白帮,大娘就说给A大叔一麦斗的小麦作为酬金。B大叔回家后,看到老婆避免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化为乌有,大大表扬了老婆一番,同时想自己嘴笨,和半岛上那些种地的讨价还价总是有些吃亏,他们总能在自己的鱼上挑出毛病,但自己也无法反驳,每次同样的鱼换来的小麦都比其他克里特人少,就想着打来的鱼都委托A大叔去换,每次按固定的比例给A大叔酬劳。而A大叔发现,自从上次帮了B家大娘多换了些麦子回来,其他家的婆姨们都开始委托自己去半岛上换小麦回来,加上自己每次打的鱼不如B大叔他们多,打渔还危险。A大叔决定干脆就不打鱼,专门代大家去半岛上换小麦,每次拿去换的鱼和交换来的小麦自己提留一些就是。从这以后,A大叔慢慢发展成为克里特最早的渔业商行,住上了大house。其他人看见A大叔的成功就纷纷以A大叔作为榜样教育自己的孩子。但A大叔自己心里清楚,没有B大叔这些渔民给自己提供鱼自己就啥都不是,A大叔也在合理范围内给B大叔这些渔民更多的收益,让他们打来更多的鱼。所以虽然孩子们受的教育是要成为A大叔那样的成功的商人,但是成不了商人也没为什么问题,自己打到更多的鱼,A大叔也会公道地给自己更多的小麦。 这个模型说明了渔猎、耕作、制造毕竟是产业链的最下层,其投入和产出相对固定,从事销售和管理才能让自己以最少的投入换取最大的利益。这就是西方重商主义的开端。 至于西方的开拓和冒险精神的由来也是根植于上述商业文化之中。我们还是以爱琴文明模型作为讲解。 还是看我们的成功商人克里特A大叔,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效仿A大叔,问题来了——半岛就那么多农民,总产量就那么多。克里特就那么大,每年打的鱼就只有那么多。效仿A叔的人也越来越多,A叔的市场就渐渐地比以前小了。但A叔的开销却还是那么大,没办法,要养那么多跑腿的不是。就在这时几个去过埃及的人说,埃及人也爱吃鱼,那边鱼价比半岛上高得多,埃及人也特别爱我们这边产的珍珠。但又有些去了埃及的人说,埃及那边可怕了,去埃及海上容易翻船不说,而且法老还特暴戾。A叔犯了迷糊,去还是不去呢?A叔的同行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但多数人都觉得那么危险还是不去的好。随着半岛这边生意日渐萎靡,A叔终于一咬牙——去埃及。A叔费了些功夫到埃及,在埃及以半岛的十倍价卖了些从克里特带过去的货,A大叔心想,真的太值了。从事商业,就必须不断开拓和创新,这样才有竞争能力,这就是西方开拓和冒险精神的由来。 (二)半封闭地理环境介乎于中间状态,所以也能发展出一些重商主义的萌芽,不过到底不如开放的地理环境。(如波斯文明的继承者之一的阿拉伯人也曾生意遍及世界) (三)全封闭和近似全封闭 这两类文明因其地理环境的限制,显然无法发展出重商主义,那么就只能产生我们常常所说的——小农文化。有也许会有朋友有疑问,腓尼基希腊罗马迦太基人到处做生意,他们国家小,人口少,自己没那么大的市场,当然要到处做生意了。而中国和印第安地盘有这么大,自己人口有这么多,完全可以关起门来做生意,国内市场就够了,怎么就发展不出重商主义呢? 原因主要有如下两点: 1、缺少交换的环境 大家都是种地的。产出不至于像西方从最开始那般不同,你能打猎,我也能打猎,你能种小麦,我也能种,缺少交换的基础。而西方爱琴海上岛上的渔民和半岛上的农民产出差异较大,由此产生了交换的基础。 2、军事手段很容易实现利益最大化 在于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甚至文明的起源远古时代,同一文明圈不同部落(或者诸侯)为了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完全可以采用军事手段而非商业手段——直接抢过来就行了,一本万利的买卖。但西方文明则不同,异民族那么多,本民族强悍如亚历山大和罗马帝国也不可能把所有异民族都征服了。而且在民族林立的世界里过分嗜血,很容易激起公愤,亚述帝国的灭亡尼尼微的毁灭就是下场。 好比一群蛇,生活一片树林里,各自有各自的生存空间,相邻的蛇之间是可以互咬,但也别太过分,否则会群起而攻之,而且弱小的蛇还可选择迁徙离开那些霸道的蛇。中国和印第安这类文明的蛇群就生活在一个密闭的罐子里(当然中国是开了两个眼的罐子,当然蛇是出不去的),大家互咬,小的弱的注定被大的强的咬死(无处可逃嘛),最后就只剩下了一条最强悍的蛇(皇帝)。 同样以上也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何中国这类文明总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对内征服,对广大普通人来说,无非换个领导,与自己实质无太大关系。所以总是见到各种经典战役什么攻心了,瞒天过海了,以少胜多了等等。 但在这种思维支配下,对外民族作战则行不通了,外民族根本不吃你这一套,为存亡而战,当然舍命相博,而某国由于惯性拿出内战思维进行外战,所以常常出现外战外行的情况。(可能有人说,中国历史上也曾强盛过,比如汉武驱逐匈奴,但匈奴本身也处于华夏文明圈里,其本身地理环境也是近似全封闭,更何况那时各类文明都尚处于发展阶段,差距也没后来那么明显。)
接下来就来谈小农思想的产生及其危害 既然中国这类文明发展不出重商主义,就只能催生小农意识了。做不了生意,做不好生意,做不大生意就只能埋头种地,这样一来,整体长远目光的意识没有了——想再多没用,只有靠天吃饭,还是老老实实地种脚下这一亩三分地。四个字概括——鼠目寸光。所以徐其耀给孩子的信,有段话说的非常好:“我们的社会无论外表怎样变化,其实质都是农民社会。谁迎合了农民谁就会成功。我们周围的人无论外表是什么,骨子里都是农民。农民的特点是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益。所以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须具有农民特点,要搞短期效益,要鼠目寸光。一旦你把眼光放远,你就不属于这个群体了,后果可想而知。”
中国的一切怪象都可以用小农意识来解释:
坑蒙拐骗偷为什么那么多?因为这可以让他们当前利益最大化,至于以后名声臭了,没人敢打交道了这些长远利益,管他那么多。
为什么昨天还被追打的小贩,今天一旦批上了城管皮,立刻对以前的同仁毫不留情 大打出手?因为小农意识只图眼前利益,今天他追打过去的同仁,能实现他目前的利益最大化,至于对将来的危害,比如什么得罪了人,让自己没了退路什么的,这些长远利益 他是不会去考虑的。
为什么那么多看客那么懦夫,却没人真正地敢振臂一呼?因为小农意识,他这一呼,有可能让自己被统治者给收拾,从而使当前利益受损。但是长远的利益——一直这么受压,受欺甚至波及子孙这些长远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发展经济不考虑环境,还是因为小农意识,先把钱捞到,管它以后是个什么。
甚至吃喝拉撒这些东西全部都渗透进了小农意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街边排挡吃的是地沟油,化工原料,但是,当时嘴巴痛快了(眼前利益满足了),甚至第二天会不会拉肚子这种第二天的利益都不会去考虑。
上个厕所,有不少人就把厕纸全部卷走,小农意识,至于以后人家就不在厕所里放纸了,最终受害的还是自己,这些长远的,那是看不到。
当然回帖里百分百又有人拿香港、台湾、新加坡、韩国甚至海外华人等来举例反驳我的观点,说都是华人,为什么人家可以?
原因很简单,香港、台湾、新加坡、韩国以上等地区和国家基本是接受了西方社会的价值观,融入西方世界的圈子才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还是如过去在大陆那般玩小农意识,人家孤立你,不和你玩可不可以?如果真被孤立那他们的下场还不如继续混在大陆这个小农意识圈里。比如新加坡为什么会有鞭刑等等,这就是一种针对小农意识的无奈之举——你想只顾你的眼前利益,那好,让你因此会失去更多的眼前利益(比如挨鞭子),当然中国古代也一直强调严刑峻法,这也是一种针对小农意识的措施。
综上所述,中国问题的根源其实也就这么简单——近似全封闭的地理环境催生出的小农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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