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特别注意帕蒂在书中提到村上春树《发条鸟年代记》中的那口废井,那是进入“平行世界的传送门”。她说:“如果那口井是一个向外的传送门,那应该也要有一个走进来的传送门。应该有一千零一个找到它的方法。只要找到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们可以发现,帕蒂将书籍比喻成世界的不同传送门,全书中提及的作家、作品为数众多:波拉尼奥《护身符》、《2666》、布尔加科夫《大师与玛格丽特》、尼卡诺尔·帕拉《晚餐后宣言》、奥登《冰岛信札》、吉姆·卡罗尔《宠物动物园》、W·G·塞巴尔德《道法自然》、维特根斯坦《逻辑哲学论》、村上春树及芥川龙之介、太宰治、三岛由纪夫、赫尔曼·黑塞《东方之旅》、布鲁诺·舒尔茨《弥赛亚》、加缪《第一个人》、西尔维娅·普拉斯《爱丽尔》等等。但要注意,书籍或许只是他人所提供的传送门,只有依靠自己的写作,才能创造出属于自身的记忆传送门。帕蒂在书中不厌其烦地描写了一些“没生命的东西”,比如衣物。弗雷德的旧法兰绒衬衫被两次提及,自己丢失了心爱的旧外套,喜欢的剧集女主角林登穿着的费尔岛花纹滑雪毛衣,“穿得臃肿邋遢,简直是把它当做精神上的防弹背心来穿”。她并非执着物质之人,但认为“有些没生命的东西就是比其他东西要亲切得多”,因为其中有日常的使用记忆,而“我怎么会忘记我们共度的那些具有先见之明的甜蜜时光呢”?
在《豆子山》篇中,她谈到与弗雷德曾经的共同生活地:密歇根。在彼处,他们居住在乡村石屋中,用母亲给的壶煮咖啡,写字的桌子旁有加缪的照片。密歇根意味着一种“具有心灵意义的时刻”,“那是一颗梨子会出现在果树枝头上,然后落下来滚到我脚边,对我产生激励作用”的时刻。记忆的复现意味着难以弥补的缺失,因为在帕蒂看来,这些时刻仿佛她每次旅行随身携带的宝丽来相机,快速成相、便携、独一无二。在丢失了普拉斯墓前的照片后她写道:“任何东西都没有可能真正地重新做个一模一样的。爱情没有可能,珠宝没有可能,就连一行诗也没有可能。”http://www.cpfwrz.com/lb/56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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