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过个生日
午饭后,在大办公室里,听见公司里的几个业务员,在兴奋地谈论“井空”、“藤兰”,还有这个“有妈”、那个“无妈”,我知道他们都在扯些什么。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点燃一支烟,头靠在椅背上,透过落地玻璃墙,正好能看见那几个年轻人,个个眉飞色舞,嘴角闪着口水的晶莹。我心里不由得一丝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多“性”福啊! 想想自己大概也这么大的时候,唉——一声轻叹飘过。 一段往事如烟袅起……
上世纪九三年,为了追求没有扯蛋、没有领导的自由,为了快乐,我辞职离开了一家大型国企,赶时髦地出来所谓创业,在一个集贸市场,开了一个经营日用小家电的小电器行。 为了省钱,不另租住房,单身的我,就在小店里找个空处支张床,晚上睡在那儿,也可以守店防窃。 那时的中国,还没几人知道,个人电脑(PC)是什么东东。我只在一个公司的财务室里,见到过一个叫486电脑的玩意儿,供财务专用;用起来,要劳神费思地编程,纸带输入数据。网络那时自然也不存在。所以,那个年代的年轻人,生活中少了N多内涵丰富的乐子,比如Dota、QQ、快播、裸聊之类的。 店附近有游戏室、录像厅、台球房,但我对它们都没兴趣;酷爱围棋,又找不到对手。为了打发晚上的无聊,我只好豁出去地,买了一台二手的17吋彩电——价值大概相当于现在的“爱疯3”吧。这也是在没女人的状态下,晚上躺在床上,还能听见美女说话的一种精神寄托。 以前的同事兼好友旭东,是个狂热的足球迷,经常来我的店里,看足球赛电视转播。有时看得太晚,他懒得回单位集体宿舍,我们不怀也不懂“基情”,坦荡地睡一张床。他的脚很臭!想“基”,也倒胃口。 旭东有个女朋友。可女朋友的父母盯得贼紧,规定女儿下班后必须回家,否则,家法从事;他女朋友也极听父母的话。这或许就是那个年代,二十几岁、小有点姿色的女孩,还幸存着若干处女的原因之一。换如今,据说小学扫盲,初中开房;高中男生,开始话凄凉。这主要归功女性的性觉悟提早了十年!男找女,隔座山;女找男,隔堵墙,也许是隔纸。女性一觉悟,性革命就蓬勃发展起来了。 旭东一直无奈。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小餐馆一起喝酒,他冷不丁酒劲上窜地对我说:“我他妈真想和西惠(他女友)搞一下!” 说完,他特意扫视了一下周围,看是否有人在旁倾听。 见人都坐的远,他又接着道:“上个礼拜天,西惠来我宿舍玩,我硬是把她的裤子都脱了。可结果呢,你猜咋样?” 我摇头。好奇地等答案。 “妈的!她居然疯了一样地喊救命!把老子好个吓!” 一听这话,我差点笑喷。 “这她妈的不成了QJ吗.?”旭东愤愤然,“幸亏那天宿舍没什么人。要不,这笑话就闹大了。” 我不停地笑,眼泪都出来了。 旭东自己也一付想笑的样子。他自问自答:“你说这他妈的是谈恋爱吗?” 我一时无语。 那时的我还从未真正谈过恋爱。只在小说里,读过别人的感受;在电影电视上注意到,两个人牵牵手、亲个嘴。对恋爱是否一定要干那事,没心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既然她不愿意,你以后就控制住自己,别再冲动了。” “我还敢冲动吗?”旭东马上接过了我的话,“我都想散伙了。没劲!” “不至于吧。西惠很不错。你这家伙,就这么没自制力?” “自制力?你说的轻巧!”旭东一撇嘴,“你是没和女人单独在一块儿呆过,尤其是看过——” 他突然打住,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模样神秘地凑近我,并压低了说话的声音问:“你看过‘毛片’吗?” “什么‘毛片’?”我莫名其妙。 “就是黄色录像啊。”旭东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我果断摇了摇头。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听到“毛片”这个词。后来,我也曾纳闷:为什么叫黄色录像为“毛片”?直到黄色录像看多了,我才明白是咋回事。 黄色录像带简称黄带,最早是由沿海地区一些跑国际航线的海员和搞走私的生意人,从国外偷偷带进国内的。这些黄带后来就成了母带,被无数人不断翻录,因为没有现在的网络,靠的是人人相传,渐渐就流到了内地其他地区。一盘录像带,经过多次翻录,越往后,带子的图像清晰度就越差;有时差到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模糊地在做动作,就像现在的A片画面上打“马赛克”的那部分。当时,如果某人搞到了一盘清晰度很好的黄带,一定会如获至宝地藏着掖着,并对朋友如数家珍地炫耀:“这带子,毛都看得清楚!”这也就是为什么,管质量好的黄带叫“毛片”了。 需要特别提一下,那时候看黄色录像是绝对非法的。常有人因此被抓去蹲监。这也就是为什么旭东一提这事,就显得加小心。还有一点,那时的民意也基本认同:一个看黄色录像的人和一个流氓之间,可以划等号。所以说,现在在公共场合,高谈阔论A片的年轻人,“性”福啊。 旭东当时就轻声地问我:“喂,你想不想看?陈欢喜家里有,我前几天去看了。” 陈欢喜是我以前单位的一个司机,跟旭东和我的关系都不错。 我又摇摇头:“没兴趣。那东西有意思吗?” 我感觉自己有点口是心非。 “怎么没意思?!”旭东的眼睛突然贼亮,“你就想不到,老外那玩意儿有多粗多长,还他妈的弯弯!”说完,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用两只手合在一起比划了一下。 我十分惊诧,忙问:“那不是个驴吗?” “是啊。我们老家就管那玩意儿叫‘驴’!” …… 几天之后,趁陈欢喜的老婆领孩子回娘家之际,旭东带我去陈欢喜家见识了一下,“驴”是什么样的。 我承认,当画面中,一个光腚黑人昂然乍现的时候,我失态地大声惊叫过。感觉豁然开眼,震精:原来人和人的差距竟这么大!而更具划时代意义的是:人生第一次,清楚地看见了女人的那个东西——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中国青年,形象地称之为“木耳”。 旭东像是在复习功课,一边自己看,一边给我提前介绍所谓剧情。而我只顾两眼紧盯着电视屏,注意力高度集中地欣赏人体美、行为艺术,见证生理奇迹,压根就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另外,下面那活儿,空前地硬,也搞得我极度不自在,不时要用手挡裆部,或扯扯裤子,或夹紧双腿来掩饰一下。旭东的反应和我差不多,甚至更强。虽然他说着话分了心,但我瞥见他使劲叠着“二郎腿”,下半身抽风似地抖个不停。一旁的陈欢喜倒是神态自若,谈笑间点评长短粗细、黑白美丑;不时,喝一声彩,叹一口气,骂一句娘,说个笑话。颇具大师评球的风范。他到底是结了婚的人,器官反应迟钝了些;那黄带估计也不知看过几百遍。此时,他也真就像是在看狗的交配,主体性意识反射暗弱。 那盘录像带大概是90分钟的,但好像也就三根烟,也许是四根烟的功夫就放完了。 录像一结束,我就想起身去方便一下,感觉尿意十足。但因为下面还顽强地硬着,就只好先等等。旭东也没动弹。我们都夹腿稳坐在沙发上,大概在期待身心的平静。 陈欢喜笑着看了一眼我两的裤裆,然后给我们的茶杯里各添了一些水。 我意犹未尽地问了一句:“陈哥,还有别的带子吗?” 陈欢喜答:“没了。带子不好搞。这还是我拿公司的汽油,和一个饭店老板换的。” “那就再学习一遍吧。”一向好学的旭东,马上勤奋地提出来。 我也正有此意。 陈欢喜对旭东说:“你这家伙,都学四遍了。” 旭东笑问:“那你呢?” …… 当我和旭东过完了眼瘾,准备离开的时候,陈欢喜婆妈地叮嘱:“你们口紧点!我告诉过旭东不要和人说,他还是说了。你们千万不要再对别人传我这有黄带,千万啊。这可是要命的事。” 我和旭东使劲地点头。 我忘不了也提醒一下陈欢喜:“再有新的‘毛片’,别忘了哥们啊。”语气中,充满热望。 那天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毛片’里的精彩画面,一直持续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跳跃,蒙太奇。心里的欲望和冲动汹涌翻滚,如1300度急待喷发的火山岩浆。怎么也睡不着! 我算明白了,看过“毛片”的旭东和他女友在一起,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此刻,这房间里还有一个妙龄女子,而我,又想学柳下惠,那唯一的办法,我想,就只能用刀,斩断祸根! 当然,最终我没有用刀砍,而是选择用了万能的、温暖的肉手去抚摸,揉搓。虽然不喜欢,但经验告诉我:男性传统而又朴素的方法,有时,确能解决问题。 几分钟光景。一团卫生纸。 完事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疑问:猴子也这样么? 打那以后的几天里,我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惚,甚至萎靡不振。直到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那“毛片”如春药的药性,才在我体内渐渐消失殆尽。一切恢复正常,就像谈了一场无所谓的恋爱,我又雄心勃勃地开始专注于我的电器行。 这天傍晚时分,旭东抱着一个纸箱进了我的店里。他已经有三四天没来。我知道他去了广州出差。 简单寒暄了几句,我问旭东,那纸箱里装的什么东西。旭东说是录像机。 “你拿录像机干什么?”我疑惑,“来卖?” 旭东笑了笑,不吭声。看看店里没别人,他解下身后的背包,从背包里掏出一件用报纸包裹住的,如书本大小的扁长方物。 “录像带!”他拿那东西在我眼前舞蹈般地晃了晃。 “什么录像带?”我问。 “‘毛片’啊!”旭东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陈哥老婆在家,没法看。我想起你这有电视机,一下班,就从他家把录像机借出来了。你先把它放好,我们去吃饭。待会儿于胖子(要好的哥们)也要来,咱们一起看。” 我接过录像带,很有点惊奇:“你哪搞来的?!” “广州的一个同学。他那边有偷偷卖这个的。以后就有的看了。” 旭东很兴奋,眼里闪烁出对未来的憧憬。 吃完晚饭,已经快八点了。因为几天没见面,我和旭东喝了点酒。如果不是急着想看黄色录像,两个人一瓶白酒,不搞光不算完。 于胖子坐在我店门口,已经等得快崩溃了,一见我们来就破口大骂。 我和旭东也顾不上搭理他。我们三人赶紧进屋,一通忙活:关好窗帘,锁紧门;接线,开机,调试、装带…… 总算搞定了一切,包括确定好坐姿,以防下身痛苦。然后,我们怀着无比强烈的渴望,痴痴地盯着电视机屏幕,静等好戏的开场。 这好戏也的确是开场了,但极大地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屏幕上播放的竟是90年央视金牌热播电视剧《渴望》! “悠悠岁月 欲说当年好困惑……”毛阿敏情真意切的歌声缓缓响起…… “奶奶个熊!这是什么JB‘毛片’?!”于胖子怒不可遏。 我和旭东也当场傻了眼。 旭东说:“不对呀。我在同学那都看过了。妈的!这‘毛片’还会自动转换频道?” 事后查明:是旭东在他同学那里,因亢奋过度导致头晕眼花,而拿错了带子。这也难怪,录像带的外壳都一样,如果上面没任何标签,也没人会注明“毛片”字样,确实不易区分。一般私藏许多录像带的人,都是个人心中有数。 此事成了我们几个好友之间,经常问罪旭东的笑话。旭东曾要求他同学把“毛片”寄过来,同学不敢,说邮局如果检查包裹,发现寄的是黄带,那他至少得进看守所。 好在不久之后,旭东又去了趟广州。这一次,他仔仔细细地,要吃就吃饱地带回来十几盘“毛片”。真亏他冒着坐牢的风险。那时坐火车,虽然没有X光机检查行李,但形容猥琐、贼眉鼠眼者,仍有可能遭遇被翻包的人工检查。旭东只要穿得稍差点儿,被查的可能性很大。 旭东带回的“毛片”,内容那叫一个多,形式那叫一个广。一级、二级、三级;美国、欧洲、日本、台湾、泰国;黑人、白人、黄种人、外星人(化装的)、妖人;狗、马和女人;变态、情趣、QJ、性教育;宫廷、海盗、宾馆、农家小院、庄稼地……五花八门! 朋友们终于彻底原谅了旭东。 然而,没想到一段时间之后,我却开始郁闷了。 我本来早已经从上次的“毛片”刺激中恢复过来,雄心万丈地准备把我的小电器行,做大成“500强”,当然,是集贸市场范围的。这里共有500多家店铺。可是那批“毛片”的到来,摧毁了我的计划。它们不仅磨灭了我的奋斗意志:我经常睡到中午才起床开店门;因为自慰过度总觉疲乏而懒得去进货。它们更勾起了我对女人的强烈渴望;甚至当一个女顾客独自来店里买东西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都会萌生出想犯罪的邪念。 其实那些“毛片”全部都粗看一遍,再细细品味一遍也就够了,看第三遍,都能把好几部片子里“Fuck me!”、“Oh!It’s so hard!”“Come on!Baby!”之类简短的英文台词背下来了,我就开始觉得腻歪了,但却还得硬着蛋子在旁陪看。因为旭东喜欢,还有于胖子,喜欢得没完没了。 我这有电视,又一个人住,方便。旭东只要一想看“毛片”,就抱着陈欢喜的录像机上我这来。有时,录像机会在我这放好几天,旭东、于胖子就天天来,反反复复地看,各种细节地研究。而我又无处可去,只能在房间里呆着。即使不看电视屏幕,“毛片”里那些猛女忘情的“噢噢啊啊”,也足以让我经久地“一柱擎天”。恰恰旭东还不愿意调低电视机的声音,说听着叫声更他妈的刺激。我还得战战兢兢,始终保持做贼一样的警惕性,竖起耳朵听窗外的动静,唯恐警察来砸门。我的店本就在大路边,门前路人多。夜深的时候,人虽稀少,可是却安静得可怕。我相信那段时间,一定有不少人听过我店里的“黄色广播剧”,剧名就叫《她们是怎样叫床的》。 最让我受不了的一件事,是那一次旭东大白天,居然把西惠带到了我店里。我知道他要撅什么腚,就借故出去了,在离店不远处,找个地方坐下看杂志。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我看见西惠哭着奔逃了。那一刻,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一阵莫名的难过。 后来,西惠为此和旭东拜拜了。旭东只能和我一样,靠“毛片”看女人的咪咪了,本来他还比我稍强点。 我感觉旭东好像没受什么打击,只是说以后就多看点“毛片”吧。 可是我并不同意。 看看店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想想“500强”越来越没指望,那天旭东和于胖子、小林(也是哥们)又来看“毛片”的时候,我终于拉下脸来告诉旭东,不能这样,要节制了。旭东表示理解,说这次看了就马上把录像机给陈欢喜送回去,陈欢喜也正着急几天没捞着看。我说最好以后就别再拿过来了。旭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总说夜路走多了,早晚会遇见鬼。不幸就恰在这天晚上,这“鬼”终于出来了。 也不知是半夜什么时候,我正在床上打瞌睡,忽然听见有人在猛烈地敲门。我心想:坏事了!慌忙起身。 屋子里旭东他们几个都吓得惊慌失措,迅速关了录像,改收电视台节目。 我紧张地问了一声:“谁啊?” “警察!”外面的人高声应道。 完了!我知道。于是赶紧慌忙用手示意他们几个快藏录像带。 可就那么大的一个房间,十几盘录像带能往哪藏?大家急着四处看,没主意。 屋外的人不断在催促,敲门声更激烈。还是旭东反应快,悄悄开了后窗,然后做了个手势。我们明白他的意思,就一起帮着把录像带全都扔出了窗外,再关好窗。 我算是略松了口气,忐忑地去开了门。 霎时,门外就冲进来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和不穿制服戴红袖箍的联防队。 一个像是领头的满脸阴沉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我怯怯地答:“在看电视啊。” “看电视?”领头者一脸冷笑,看了一眼那录像机,又扫视了一下房间。 一个警察上前迅速打开了录像机,结果发现匣子里是空的,旁边也没见录像带。 我心里想,他们大概马上就会搜房间了。 搜吧。我禁不住有点暗自小得意,竟忘了什么是害怕。 警察确实开始搜查房间了。可是只搜了一会儿,我突然看见一个警察抱着一摞录像带,大步从店外走进来,口里道:“张队,这些带子是在店后面的窗下发现的!” 我,还有旭东他们,顿时绝望! 警察随手取了一盘录像带放进录像机里,电视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对光着身子的男女在相互KJ…… 那个被称作“张队”的警察问:“你们就看这种电视?” 我们无话可说,都呆呆地站着。 张队再也不问什么,叫人把电视机、录像机,当然还有那一摞“毛片”,一样样地往外搬;还搜了搜,看房间里有没有漏掉的可疑物。看得出,他们很高兴——成功地破获了一起“传播淫秽影像制品”案! 我和旭东、于胖子、小林都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逐一审讯。 我全都扛下了:录像机是我的;“毛片”是我去外地进货的时候,在大街上和游窜小贩买的。因为店是我开的,警察最终认可了我的供词。 最终,我被刑事拘留三个月,罪名是“聚众传播淫秽影像制品”。这在当时算轻的。第一、因为没赶上“严打”时期,否则,我有可能被判有期徒刑;第二、警察审查我的时候,意外得知我居然是一所名校毕业的大学生,那时的大学生还有一点社会地位,他们相信我孺子可教也。后来我猜想:如果警察知道,我曾经因为对报考的专业突生厌恶,而放弃了读硕士研究生,那他们是不是只关我一个月呢? 旭东、于胖子、小林都被罚了款,又接受了一番深刻的口头教育之后,第二天就给放了出来。旭东找来了他退休的父亲,帮我照看了一个多月(我后来被提前释放)小电器行的生意,自己则常常请假外出进货。后来我们就在一起做生意了……
人性永远是不可压抑的。 看看那几个还在办公室里“性”致勃勃扯A片的年轻人,我再一次由衷感慨:社会的确是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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